別人的噪音,我的天籟-我在重金屬找到自己

在台灣,金屬樂迷不只稀有,甚至可以說是瀕臨絕種,但我想正是這種稀有性塑造了今日的我。

老實說,我小時後也是聽著「城市少女」、「小虎隊」長大的。但回想起來,我對被「強而有力的嗓音」、「快速的旋律」、「猛烈重擊的鼓聲」特別有感覺,或許我對重金屬的狂熱早已有跡可循了吧

我永遠都忘不了國小五年級,我聽到了Europe 的The Final Countdown時的感覺。儘管當時我一個英文字都聽不懂,但那那首歌為我打開了硬式搖滾的大門,從此跌入搖滾樂深淵。

很快地,我便投入Skid Row、Warrant、Poison、Firehouse等樂團的懷抱。記得國中時期,我和朋友會在前往補習班途中的唱片批發行稍作停留,瘋狂掃貨,把辛苦存下來的零用錢全部奉獻給心愛的樂團(多麼美好的日子啊!)多虧這些樂團的陪伴,我才能度過彆扭難堪苦澀的青春時期。

不過,直到大學我才真正與重金屬相遇。當時的室友介紹我聽Helloween,帶我進入了金屬殿堂。Michael Kiske高亢的嗓音、Keeper of the Seven Keys奔馳的節奏和優美的旋律,以及史詩般的歌詞,讓我久久不能忘懷,原來世界上有種音樂叫做重金屬樂。

很快地,我的觸角開始延伸到不同類型的金屬樂,從速度金屬到交響金屬、從融合歌劇元素的哥德金屬到結合低沉咆嘯的死金屬,我就像海綿一樣,想把所有重金屬樂吸收到腦中存起來。Rhapsody of Fire、Within Temptation、Nightwish、Epica、Therion、Sirenia都是我播放清單裡的常客。

我向來就不是歌劇迷,但當古典的壯麗遇上金屬的狂野,兩者竟然可以搭配得渾然天成,創造史詩般的佳作,令我久久不能自己。

只不過,生活在滿街都是流行樂的台灣,常讓我感到格格不入。沒有朋友可以分享我的音樂,也沒有人一起感受那種內心的震撼。說不孤單是騙人的,但久而久之,我也慢慢習慣了,甚至開始學著欣賞這份「獨特性」。

因為我明白了,喜歡一件事,不需要別人懂或認同,只要自己喜歡,就值得了。

雖然很多金屬迷經常抱怨重金屬永遠只是次文化,總是被人誤解,但這也正是重金屬的靈魂所在,畢竟它本來就不是為了迎合大眾而存在。正因為這樣,重金屬樂特別的真。說穿了,金屬迷嘴上抱怨旁人不懂欣賞,但心裡其實並不真的希望它變成主流。因為一旦變主流,它就不再特別了。

儘管孤單,但運氣好時,還是會遇到「同類」。

我有個好友也是金屬迷。原本我們只是一同分租房子的室友,而且一開始互看不順眼,幾乎沒說過話。某天,她在走廊上遇見我,問我:

「你也喜歡重金屬喔?」

原來她經過我房間,聽到我房間傳出的音樂。

我回:「對啊。」

就這樣,從此我們成了好朋友。

另外,我有一個欣賞我音樂的老公。有時他在家聽到我聽音樂,還會說「可以再大聲一點嗎?」然後一起搖頭晃腦、聽到忘我。還有一個女兒,聽到重金屬不是翻白眼,而是會跟著節奏搖擺。身處在金屬樂迷少得可憐的地方,能夠有這些人作伴,人生夫復何求。

如果這段旅程教會了我什麼,那就是:與其迎合別人,不如忠於自己。或許這是條孤單又不被理解的路,但當你忠於自己,就算沒人看見,每一個時刻和感受都是有意義的。而且你會發現,在某個時候、某個地方,你會遇見屬於你的共鳴。

所以,放膽開音響吧。

你的歌單,值得被世界聽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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